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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圍金馬獎女配角陳意涵:「忍住不對孩子暴怒,生氣前先做兩件事」

一雙靈動大眼的陳意涵,是許多人印象中的美少女,在新作《小曉》中首度轉型演媽媽,與過動女兒面對不斷襲來的衝突、否定與質疑,獲提名第60屆金馬獎最佳女配角。在現實中育有一對子女的她坦言,媽媽永遠都有焦慮,她常靠打坐安定自己,避免對孩子暴怒。
入圍金馬獎女配角陳意涵:「忍住不對孩子暴怒,生氣前先做兩件事」

陳意涵(左)和林品彤(右)因合作新戲養出好感情,私下像對好姐妹。曾千倚攝

 

出道至今17年,一直活在鎂光燈下的陳意涵個性很活潑,有問必答,也不避談自己今年已經41歲了,和電影《小曉》中的12歲女兒林品彤站在一起,打打鬧鬧像對好姐妹。兩人分別入圍第60屆金馬獎最佳女配角、女主角,劇中陳意涵飾演的媽媽角色並不討喜,壓力大時會對女兒小曉怒吼,也另外尋找自己感情的出口,只為暫時逃離充滿負面情緒、不被理解的學校與周遭環境。

 

孩子是上天帶來撫慰媽媽的禮物

真實生活中的陳意涵已婚,育有將滿5歲的兒子和2歲女兒,為了給孩子和全家人更寬敞自在的空間,她選擇搬到市郊山上,「這裡沒有外送、也約不到什麼朋友,大人小孩都會安靜下來,」享受著純粹的居家育兒生活。每天早上,陳意涵喜歡騎著機車送孩子上學,睡前時光更是享受,母女子三人總是邊聊天邊入睡。

「當媽媽最快樂的,就是每天看到小孩睡覺的時候,小孩的睫毛很長、很安靜像天使一樣。我覺得他們應該是上帝創造給媽媽、撫慰心靈的一種禮物,」談起育兒過程,陳意涵覺得很滿足,她認為可能幼兒仍處在「可愛」階段,本身並不會常常惹怒人,但「與其問要不要忍受孩子什麼,反而忍受老公才是一個更大的課題,」陳意涵話鋒一轉、相當坦率的說,夫妻之間教育孩子的觀念經常不同,更讓人沮喪。 

她舉例,兒子每天早上出門前要幫兒子擦乳液,這是先生例行的工作,但爸爸的動作、手法老是惹得兒子哇哇大叫,「明明30秒可以搞定的事,他們要花30分鐘吵架再和解 ;叫爸爸不要擦他還會生氣,覺得我幹嘛搶了他的工作?」陳意涵語帶無奈,又夾雜著一點自我解嘲成份,讓這場訪談氣氛瞬間輕鬆許多。 

身為新手媽媽難免會焦慮 ,陳意涵坦承,每個班上確實會有很多不一樣的孩子,看得出學習的速度、方式或成長發育有所不同,「雖然他們現在還小,但參加的活動、群組裡家長常會分享,別人的孩子學會了那些,還是造成我的一些焦慮。」

例如放學後有時會收到學校的訊息,提醒自家小孩可能還不會綁鞋帶,或有什麼字不會寫,心急的她會想要馬上處理,搶在他們吃飯或玩到一半時,追問今天學校發生什麼事?「我兒子就會很崩潰說,『我現在就沒有要跟你聊這個事情!』」,幾次下來她才慢慢學會改個方式,等到晚上睡覺前、比較放鬆的時刻,在沒有任何電子產品干擾下,專注的聊天,孩子就比較能接受。 

「但我每次都比他們還想睡,現在還得練習在他們快要睡、跟我快要睡著之間,找到一個平衡點,」陳意涵繼續發揮幽默本色,逗笑全場。

 

陳意涵演一位非典型母親角色

陳意涵在新作《小曉》中演一位非典型母親角色,詮釋過動兒家庭不被世界了解的心情。CATCHPLAY 提供 

 

運動是幫助釋放壓力、控制情緒的方式

2006年演出第一部電影就擔任女主角,並獲得「第七屆華語電影傳媒大賞」最佳新演員提名的陳意涵,一向都很「做自己」;當了媽媽後時間被嚴重分割,壓力大時想找回自己的方式,就是打坐和運動。

「我很喜歡打坐,對於一個沒有太多時間的媽媽來說,打坐是容易練習的一個很短暫、可以放鬆自己的方式,」陳意涵強調,不用刻意找什麼合適的地方、換上什麼服裝,「光弄這些就快來不及了,再拖下去你小孩就醒了、或是下課回家了!」完全理解年輕媽媽生活中的零碎與急促,她說「只要有個墊子讓你放鬆、靜下心就可以開始,再不然也可以很認真的開合跳五分鐘,讓自己迅速的流汗、心跳加快,你那個壓力就釋放開來,心情會很好,能面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。」陳意涵大力推薦原地運動減壓法,「沒有什麼是開合跳解決不了的,如果不行,就再加五分鐘,哈哈哈。」

「媽媽只要能放鬆,就不會一直罵小孩,同時又能變瘦,多好啊!」陳意涵發現, 兒子每次都學她把腳盤起來打坐,兩歲女兒也懂得默默觀察她的瑜伽動作,小小年紀竟做得很好,「小孩子會想要跟媽媽做一樣的事情,模仿能力又很強,父母只能從身教盡量帶給他們一些好的影響。」 

像是控制情緒。「我們大人如果一生氣就暴怒,小孩可能也會複製你這樣的行為,」36歲才生兒子的陳意涵,自我覺察力很高,「暴怒這件事,5年來我還沒有在小孩身上發生過,也許他們再大一點有可能,」

陳意涵不否認當父母難免有時失控,但「因為我們家太多人在暴怒了,就是我媽或我老公,如果我再暴怒,角色就重疊了,這件事對演員來說是不能允許的。」演戲演了17年,帶來意想不到的幫助,「我們天蠍座就是很反骨,人家做什麼,你就偏要跟別人不一樣;當家裡吵成一片時,我反而告訴自己,要靜下來。」

營造一個靜的環境也很重要,為此陳意涵夫妻倆決定搬到山上去住,「是真的放眼望去只有山喔, 當初為了想要一個比較大的環境才搬上去,後來發現我們夫妻比小孩更愛那個環境,」她形容住家周邊叫不到外送、就沒有什麼物慾,也很少朋友可以約出來,有一點點與世隔絕,「但我覺得首先重要還是放下手機,大人跟小孩心裡都會比較平靜。」

 

首度飾演媽媽,與女兒衝突不斷

陳意涵在新作《小曉》中首度演媽媽,但與女兒衝突不斷,身心俱疲。CATCHPLAY 提供

 

挑戰非典型母親角色 望觀眾找到同理心

這次新作《小曉》獲金馬獎7項提名,被喻為「剖析女性心理最細膩的電影」,其中12歲少女林品彤飾演的小曉是過動兒,自有一套想法且容易暴衝,在學校被同學孤立,陳意涵飾演的媽媽也視她為麻煩,兩人衝突不斷,相愛又相殺的複雜情緒令人揪心。陳意涵首度挑戰非典型母親角色,詮釋過動兒家庭不被世界了解的心情,為此努力將為人父母的焦慮投射到劇中,「一般小孩都常令人頭痛了,何況是特殊孩子的家長,壓力一定是更大的。」

「我當時並沒有意識到, 也沒有同理小曉的生活中,經歷了很多沒辦法處理的事,」由於戲裡的媽媽並不理解小曉的異常行為,而完全投入自己演出的陳意涵,直到最近看完全片才覺得很愧疚,「真的是對不起小曉,我應該要更多去了解這孩子一些,」但她也能接納劇中這位媽媽已經身心俱疲,沒辦法再做更多,能做到這樣已經是最好了。 

同劇飾演老師的香港演員劉俊謙說:「意涵為了演出過動症孩子的媽媽,勇敢融入了很多自己的想法,當世俗不能接受這個媽媽的行為時,又有多少人能夠同理她肩膀上的負擔。」

陳意涵則期待,觀眾能在戲中找到多一點同理心,小曉母女可能就會有不一樣的際遇。

「我覺得永遠善良這件事很重要;尤其是有同樣身為父母的人,只要能對遇到困難的別人保持善念,好的循環就會一直延續下去。」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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